從那天與十四松分別,彼女回到扶養她長大成人的土地。那裡沒有東京的喧擾,也沒有令人紙醉金迷的夜生活,只有一片寧靜。
在家鄉住了一陣子後,她的生活也重新步上正軌,不再有可怕的公司和員工,也沒有簽了會後悔一輩子的契約。現在的她在雜貨店當店員,平時的客人也都是住在附近的人而已,久了也就像自己的親戚一樣,大家都很親切。
不需要在意他人眼光,也不需要擔心別人怎麼想,日子原來可以過得這麼輕鬆。
可是,心裡卻缺了一塊。
她舉起自己的左手,手腕上有個黃色的護腕,寫著「14」。這個護腕是她最重要的東西,除了洗澡之外,幾乎沒有看她將它拿下來過。
曾經有人問過她,是不是因為喜歡運動才戴著?
「這是我很重要的人借給我的,可不能弄丟了。」
她總是這麼回應。
其實現在的她已經不需要再戴著護腕來掩飾左手腕上的傷痕,因為那些痕跡已經消失無蹤。
但是心裡那缺口卻怎麼也填不滿。
以前兩個人一起拍的大頭貼,她好好地收在錢包裡。覺得寂寞或是難過的時候,只要回想起十四松的笑容,就覺得充滿元氣。
不知道十四松君現在過得怎麼樣,有沒有和自己離開前一樣,開心地笑著,充滿精神地過著每一天。
啊……好想見你。好想親口告訴你,現在的我過得很好。
一位客人走進店裡,她收起大頭貼,擺出笑容。
「不好意思,請問有賣冰塊嗎?」
客人走進店裡,聲音聽起來不像住在這附近的人,或許是觀光客吧。
「有的,請稍等……」彼女抬起頭回應那位客人。
見到客人的瞬間,她愣住了,而那位客人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一樣,只是看著她露出淺淺的微笑。
「你好,我是十四松的哥哥之一,松野輕松。我們家十四松受你照顧了。」輕松向裡頭走了幾步,在櫃檯前停下,朝著她微微地彎下腰來鞠躬。
彼女看著眼前這一切,覺得既真實又虛幻。方才還在想著十四松君,沒想到下一秒,他的哥哥就來了。
不過怎麼會知道自己是在這裡?記得當時自己並沒有說過詳細地點啊?
「啊、你的表情像是在問我怎麼會知道你在這。」看著彼女有些疑惑的表情,輕松對著彼女露出微笑,「不要小看松野家的人。」
語畢, 輕松從連帽上衣的口袋裡拿出兩張紙。彼女仔細看了看,那是一張車票,和很像從筆記本裡撕下來的便條紙。
「這是來自松野家的禮物,請你務必收下。」他遞出車票及便條紙。車票上頭的資訊寫明它是一張雙程票,而便條紙裡寫的是一串數字,看起來像是電話號碼。
彼女不好意思地看著車票及便條紙,隨後趕緊抬起頭,同時用力搖了搖頭,接著對輕松行了個九十度的禮。
「這怎麼好意思!謝謝你們的好意,但是我不能收!」
輕松眼見彼女慌張的模樣,不禁失笑。他將車票及便條紙塞到她手裡,同時輕輕點了點她的肩膀。
「十四松很期待你來玩喔。」
聽到輕松這麼說,彼女不自覺地用力握緊手裡的東西。儘管認為自己只是十四松生命中的過客,她還是忘不了十四松那有如陽光般的溫暖。
「……真的、可以嗎?」她不敢抬起頭,用著極度微小的聲音詢問。
「那我問你一個問題,你想不想見十四松?」
「這是當然的!」半晌,彼女才發現她已經將心聲脫口而出。
輕松靜靜地看著彼女,似乎是早就知道她接下來還有話要說一般。正當彼女打算開口時,沒想到另外一位客人也走進了店裡,還對著輕松抱怨。
「喂──你很慢耶輕松……啊。」
話只說了一半,出於好奇心的彼女抬起頭,發現另一位客人竟然長得和輕松幾乎一模一樣,只是穿著不同顏色的衣服。
對於談話被自家兄長打斷,輕松感到非常不滿,不過礙於彼女在現場,他也不好直接開罵,只能小力地在小松頭上揍下一拳。
「幹嘛打我啊!動作慢的是你欸……」小松一邊咕噥著,一邊伸出手摸了摸剛剛被揍的地方,接著對彼女笑了笑,「好久不見,或許該說初次見面?」
「那個、初次見面……」彼女趕緊向眼前的人行禮,卻在準備抬起頭時被小松突然放到自己頭上的的手給嚇到。
「如果是住宿問題不用擔心喔,十四松會很樂意跟你一起睡客房的。」小松輕輕地揉了揉彼女的頭髮,很快地便收回手,「雖然我們家沒有客房,只有客廳。」
小松的話讓輕松除了無奈之外沒有其他心情,剛才難得氣氛不錯,都差一點就可以讓彼女答應了,結果全被小松給破壞殆盡。
不過令人意外的是,彼女不但沒有因為小松有些失禮的舉動生氣,還笑了出來,而且是發自內心的笑。
「十四松君的兄弟也都很有趣呢。」
小松看了看輕松,再看向彼女,左手插進連帽上衣的口袋裡,右手放到鼻子下做出他的招牌動作。
輕松向後退了一步,將一切想說的話都交給自家長男。
「這是當然的,我可是人間國寶啊!」儘管說出來的話像是在開玩笑,彼女卻感到十分安心。
「謝謝你們……」彼女再度向小松和輕松鞠躬,與前幾次不同的是,這次她立刻就抬起頭,表情也充滿活力,「過幾天我會去拜訪的,到時候也請多多指教!」
小松和輕松見到她的模樣,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之後,便朝著她揮了揮手,才轉身走出雜貨店。
「啊、剛才輕松先生好像說要買冰塊的……走掉了。」
彼女將手裡的車票及寫有電話號碼的便條紙小心翼翼地收進口袋裡,想起方才的情景,不禁感到窩心。果然是十四松君的兄弟呢……她一邊這麼想著,一邊回到櫃檯,繼續等待著下一位客人光臨。
***
最近的十四松並不像往常一般出門練習揮棒,而是像個擔心錯過什麼的小孩子,待在家裡不敢離開,還表現得異常興奮。
「欸,我說啊。」小松半躺在地上翻閱雜誌,頭也不抬地問正在盯著天空發呆的十四松,「她知道我們家在哪嗎?不知道的話你要去接她喔,不要讓女孩子一個人在車站乾等。」
「啊……」
「反正有給她電話,她到了應該會打電話來,你自己注意一下吧。」說完話,小松便繼續翻著那本早就已經看膩了的雜誌。
雖然知道小松沒有在看他的動作,十四松依然對著小松點了點頭,表示知道對方說的意思,隨後又將視線轉回天空。
到時候見到她要說些什麼好呢?好久不見、過得好嗎……還是,我好想你?
搖搖頭,十四松用力眨了眨眼,告訴自己不要多想,咚地一聲躺到地上。
除了小松之外,其他人也在。
唐松說,偶爾也需要給唐松girls一點空間,不能老是待在她們身邊。
輕松說,這陣子都沒什麼職缺,就算有也不是好工作,所以在等更好的機會。
一松說,巷子裡的貓生了小貓咪,現在靠近會害小貓咪被貓媽媽拋棄,暫時不去找牠們玩。
椴松說,認識的女孩子最近好像都有約的樣子,都沒有空陪自己。
十四松躺在地上呈現大字型,回想起兄弟們對自己說的話,不知不覺便笑了出來。他知道,其實兄弟們都在陪他,和他一起等待她的到來。
「客人用的棉被有洗嗎?」
「廢話。」
「哼,如果需要更多溫暖我也可以幫忙。」
「敢跟十四松搶女朋友的話我就殺了你喔,クソ松。」
「唐松哥,如果你是說你的暖暖包的話,我用光了。」
「欸?」
聽見一松說的話,十四松瞬間滿臉通紅,讓他只得趕緊用過長的袖子將臉遮住。
「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啦……」
現充爆炸吧。其他五人被十四松這麼回應,心裡都一致吐槽。
沉默持續了幾秒鐘,樓下突然傳來電話的聲響。會是她嗎?十四松沒有多想,便迅速跳起身,往玄關衝去。
其他五人看著十四松興奮的舉動,忍不住相視而笑。她離開的那個晚上,十四松哭得像個嬰兒一樣。從車站回來之後的他依然哭著,不同於回來前,他流著淚的臉上多了笑容。
會再見面的。這是十四松在她的車子啟程前說過的話。
為了讓他們兩個能夠再相聚,唐松提出了這個點子,一松負責策劃詳細內容。有了計畫之後,椴松動用他在網路上的人脈,輕松也靠著椴松得到的資料,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著她的蹤影。車票則是用小松去旗坊那裡打工賺來的錢買的。
最後實行計畫的人選,大家都一致認同由長男代表。但是只有小松,還是有那麼一點不放心,於是輕松便自願跟上,避免掉任何可能會讓計畫失敗的風險。除了小松稍微碎碎唸了一番,都非常完美。
沒過多久,十四松開心地跑回來,雖然什麼話都還沒有說,表情卻寫滿了一切。不會錯的,絕對是她要來了。
「趕快換衣服吧。」小松站起身,揉了揉鼻子之後走向十四松,用力拍了幾下他的背,再將他推進房間,「不要讓女孩子等哦?」
十四松趕緊點了點頭,拿出西裝準備換上。
「不需要穿得那麼正式啦,十四松哥。」椴松笑著打斷十四松的動作,並且將十四松的另一套服裝遞給他,「穿這個就可以了唷。」
「嗯!」十四松放下手裡的西裝,接過椴松遞給他的衣服,並且迅速換上。
「好了,快去吧!」
「我出門了──!」穿上吊帶褲的十四松快速地跑出房間,離開前還不忘大喊。
***
莫約經過三十分鐘,玄關的門被大力打開。
「我回來了──!」十四松提著彼女的行李,站在門口對家裡面大喊著。
「不、不好意思打擾了!」彼女緊緊跟在十四松後面,雖然還沒有人出來迎接,但是她怕失禮,於是直接對裡面敬禮,並且維持著這個姿勢。
「唉呀,趕快進來吧,不需要這麼拘謹沒關係唷。」一個慈祥的聲音這麼說著。
彼女抬起頭,一位年長的女性正站在自己面前,朝著自己輕輕招手,十四松看見她也瞬間露出像是小孩子的表情。
「伯母好!」
彼女趕緊再對著她敬禮,不過卻馬上被十四松拉進玄關,而松代則是全程都保持笑容,看著他們兩個前往客廳。
「你們慢慢聊哦。」松代等到他們都進了屋子後,將玄關的門關上,接著走向二樓,留下他們兩個在客廳。
到了客廳之後,彼女將伴手禮小心地放到桌上,等到十四松坐下後才跟著坐下。
其他兄弟們都非常識相待在二樓,沒有人下樓打擾他們兩個的獨處時間。於是他們兩個人便這麼面對面坐著,中間還隔著伴手禮的袋子,看起來就像一道牆。
後來是十四松受不了沉默與尷尬的空氣,將伴手禮放到一旁。
「……要不要喝茶?」
「沒關係的,謝謝你十四松君。」彼女輕輕地勾起嘴角,送給十四松一個好看的弧度,「不過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你搞笑了呢。」
聽見彼女這麼說,十四松馬上衝去廚房倒了杯水,再回到客廳,這舉動讓彼女不禁失笑。
「十四號參賽者松野十四松──!現在要開始表演了──!」
***
「樓下聽起來好熱鬧喔,真的不能去看看嗎?」小松靠著牆壁倒立,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力。
「打擾別人戀愛的傢伙可是會被馬給踢死喔,小松。」唐松一如往常靠在窗邊,看著天空擺出他自認為帥氣的姿勢,同時回應小松的問題。
「クソ松,難得會說人話嘛。」
「唐松哥好痛喔。」
「欸?」
好吧,雖然比哥哥先交到女朋友讓哥哥我很不爽,不過看在你們兩個這麼般配,就原諒你們吧。
小松往前一蹬,回到頭上腳下的姿勢,拿起一旁的雜誌,興致勃勃地湊到輕松旁邊。
「欸,輕松,咱們什麼時候去熱海啊。記得幫十四松他們另外訂間雙人房。」
在家鄉住了一陣子後,她的生活也重新步上正軌,不再有可怕的公司和員工,也沒有簽了會後悔一輩子的契約。現在的她在雜貨店當店員,平時的客人也都是住在附近的人而已,久了也就像自己的親戚一樣,大家都很親切。
不需要在意他人眼光,也不需要擔心別人怎麼想,日子原來可以過得這麼輕鬆。
可是,心裡卻缺了一塊。
她舉起自己的左手,手腕上有個黃色的護腕,寫著「14」。這個護腕是她最重要的東西,除了洗澡之外,幾乎沒有看她將它拿下來過。
曾經有人問過她,是不是因為喜歡運動才戴著?
「這是我很重要的人借給我的,可不能弄丟了。」
她總是這麼回應。
其實現在的她已經不需要再戴著護腕來掩飾左手腕上的傷痕,因為那些痕跡已經消失無蹤。
但是心裡那缺口卻怎麼也填不滿。
以前兩個人一起拍的大頭貼,她好好地收在錢包裡。覺得寂寞或是難過的時候,只要回想起十四松的笑容,就覺得充滿元氣。
不知道十四松君現在過得怎麼樣,有沒有和自己離開前一樣,開心地笑著,充滿精神地過著每一天。
啊……好想見你。好想親口告訴你,現在的我過得很好。
一位客人走進店裡,她收起大頭貼,擺出笑容。
「不好意思,請問有賣冰塊嗎?」
客人走進店裡,聲音聽起來不像住在這附近的人,或許是觀光客吧。
「有的,請稍等……」彼女抬起頭回應那位客人。
見到客人的瞬間,她愣住了,而那位客人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一樣,只是看著她露出淺淺的微笑。
「你好,我是十四松的哥哥之一,松野輕松。我們家十四松受你照顧了。」輕松向裡頭走了幾步,在櫃檯前停下,朝著她微微地彎下腰來鞠躬。
彼女看著眼前這一切,覺得既真實又虛幻。方才還在想著十四松君,沒想到下一秒,他的哥哥就來了。
不過怎麼會知道自己是在這裡?記得當時自己並沒有說過詳細地點啊?
「啊、你的表情像是在問我怎麼會知道你在這。」看著彼女有些疑惑的表情,輕松對著彼女露出微笑,「不要小看松野家的人。」
語畢, 輕松從連帽上衣的口袋裡拿出兩張紙。彼女仔細看了看,那是一張車票,和很像從筆記本裡撕下來的便條紙。
「這是來自松野家的禮物,請你務必收下。」他遞出車票及便條紙。車票上頭的資訊寫明它是一張雙程票,而便條紙裡寫的是一串數字,看起來像是電話號碼。
彼女不好意思地看著車票及便條紙,隨後趕緊抬起頭,同時用力搖了搖頭,接著對輕松行了個九十度的禮。
「這怎麼好意思!謝謝你們的好意,但是我不能收!」
輕松眼見彼女慌張的模樣,不禁失笑。他將車票及便條紙塞到她手裡,同時輕輕點了點她的肩膀。
「十四松很期待你來玩喔。」
聽到輕松這麼說,彼女不自覺地用力握緊手裡的東西。儘管認為自己只是十四松生命中的過客,她還是忘不了十四松那有如陽光般的溫暖。
「……真的、可以嗎?」她不敢抬起頭,用著極度微小的聲音詢問。
「那我問你一個問題,你想不想見十四松?」
「這是當然的!」半晌,彼女才發現她已經將心聲脫口而出。
輕松靜靜地看著彼女,似乎是早就知道她接下來還有話要說一般。正當彼女打算開口時,沒想到另外一位客人也走進了店裡,還對著輕松抱怨。
「喂──你很慢耶輕松……啊。」
話只說了一半,出於好奇心的彼女抬起頭,發現另一位客人竟然長得和輕松幾乎一模一樣,只是穿著不同顏色的衣服。
對於談話被自家兄長打斷,輕松感到非常不滿,不過礙於彼女在現場,他也不好直接開罵,只能小力地在小松頭上揍下一拳。
「幹嘛打我啊!動作慢的是你欸……」小松一邊咕噥著,一邊伸出手摸了摸剛剛被揍的地方,接著對彼女笑了笑,「好久不見,或許該說初次見面?」
「那個、初次見面……」彼女趕緊向眼前的人行禮,卻在準備抬起頭時被小松突然放到自己頭上的的手給嚇到。
「如果是住宿問題不用擔心喔,十四松會很樂意跟你一起睡客房的。」小松輕輕地揉了揉彼女的頭髮,很快地便收回手,「雖然我們家沒有客房,只有客廳。」
小松的話讓輕松除了無奈之外沒有其他心情,剛才難得氣氛不錯,都差一點就可以讓彼女答應了,結果全被小松給破壞殆盡。
不過令人意外的是,彼女不但沒有因為小松有些失禮的舉動生氣,還笑了出來,而且是發自內心的笑。
「十四松君的兄弟也都很有趣呢。」
小松看了看輕松,再看向彼女,左手插進連帽上衣的口袋裡,右手放到鼻子下做出他的招牌動作。
輕松向後退了一步,將一切想說的話都交給自家長男。
「這是當然的,我可是人間國寶啊!」儘管說出來的話像是在開玩笑,彼女卻感到十分安心。
「謝謝你們……」彼女再度向小松和輕松鞠躬,與前幾次不同的是,這次她立刻就抬起頭,表情也充滿活力,「過幾天我會去拜訪的,到時候也請多多指教!」
小松和輕松見到她的模樣,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之後,便朝著她揮了揮手,才轉身走出雜貨店。
「啊、剛才輕松先生好像說要買冰塊的……走掉了。」
彼女將手裡的車票及寫有電話號碼的便條紙小心翼翼地收進口袋裡,想起方才的情景,不禁感到窩心。果然是十四松君的兄弟呢……她一邊這麼想著,一邊回到櫃檯,繼續等待著下一位客人光臨。
***
最近的十四松並不像往常一般出門練習揮棒,而是像個擔心錯過什麼的小孩子,待在家裡不敢離開,還表現得異常興奮。
「欸,我說啊。」小松半躺在地上翻閱雜誌,頭也不抬地問正在盯著天空發呆的十四松,「她知道我們家在哪嗎?不知道的話你要去接她喔,不要讓女孩子一個人在車站乾等。」
「啊……」
「反正有給她電話,她到了應該會打電話來,你自己注意一下吧。」說完話,小松便繼續翻著那本早就已經看膩了的雜誌。
雖然知道小松沒有在看他的動作,十四松依然對著小松點了點頭,表示知道對方說的意思,隨後又將視線轉回天空。
到時候見到她要說些什麼好呢?好久不見、過得好嗎……還是,我好想你?
搖搖頭,十四松用力眨了眨眼,告訴自己不要多想,咚地一聲躺到地上。
除了小松之外,其他人也在。
唐松說,偶爾也需要給唐松girls一點空間,不能老是待在她們身邊。
輕松說,這陣子都沒什麼職缺,就算有也不是好工作,所以在等更好的機會。
一松說,巷子裡的貓生了小貓咪,現在靠近會害小貓咪被貓媽媽拋棄,暫時不去找牠們玩。
椴松說,認識的女孩子最近好像都有約的樣子,都沒有空陪自己。
十四松躺在地上呈現大字型,回想起兄弟們對自己說的話,不知不覺便笑了出來。他知道,其實兄弟們都在陪他,和他一起等待她的到來。
「客人用的棉被有洗嗎?」
「廢話。」
「哼,如果需要更多溫暖我也可以幫忙。」
「敢跟十四松搶女朋友的話我就殺了你喔,クソ松。」
「唐松哥,如果你是說你的暖暖包的話,我用光了。」
「欸?」
聽見一松說的話,十四松瞬間滿臉通紅,讓他只得趕緊用過長的袖子將臉遮住。
「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啦……」
現充爆炸吧。其他五人被十四松這麼回應,心裡都一致吐槽。
沉默持續了幾秒鐘,樓下突然傳來電話的聲響。會是她嗎?十四松沒有多想,便迅速跳起身,往玄關衝去。
其他五人看著十四松興奮的舉動,忍不住相視而笑。她離開的那個晚上,十四松哭得像個嬰兒一樣。從車站回來之後的他依然哭著,不同於回來前,他流著淚的臉上多了笑容。
會再見面的。這是十四松在她的車子啟程前說過的話。
為了讓他們兩個能夠再相聚,唐松提出了這個點子,一松負責策劃詳細內容。有了計畫之後,椴松動用他在網路上的人脈,輕松也靠著椴松得到的資料,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著她的蹤影。車票則是用小松去旗坊那裡打工賺來的錢買的。
最後實行計畫的人選,大家都一致認同由長男代表。但是只有小松,還是有那麼一點不放心,於是輕松便自願跟上,避免掉任何可能會讓計畫失敗的風險。除了小松稍微碎碎唸了一番,都非常完美。
沒過多久,十四松開心地跑回來,雖然什麼話都還沒有說,表情卻寫滿了一切。不會錯的,絕對是她要來了。
「趕快換衣服吧。」小松站起身,揉了揉鼻子之後走向十四松,用力拍了幾下他的背,再將他推進房間,「不要讓女孩子等哦?」
十四松趕緊點了點頭,拿出西裝準備換上。
「不需要穿得那麼正式啦,十四松哥。」椴松笑著打斷十四松的動作,並且將十四松的另一套服裝遞給他,「穿這個就可以了唷。」
「嗯!」十四松放下手裡的西裝,接過椴松遞給他的衣服,並且迅速換上。
「好了,快去吧!」
「我出門了──!」穿上吊帶褲的十四松快速地跑出房間,離開前還不忘大喊。
***
莫約經過三十分鐘,玄關的門被大力打開。
「我回來了──!」十四松提著彼女的行李,站在門口對家裡面大喊著。
「不、不好意思打擾了!」彼女緊緊跟在十四松後面,雖然還沒有人出來迎接,但是她怕失禮,於是直接對裡面敬禮,並且維持著這個姿勢。
「唉呀,趕快進來吧,不需要這麼拘謹沒關係唷。」一個慈祥的聲音這麼說著。
彼女抬起頭,一位年長的女性正站在自己面前,朝著自己輕輕招手,十四松看見她也瞬間露出像是小孩子的表情。
「伯母好!」
彼女趕緊再對著她敬禮,不過卻馬上被十四松拉進玄關,而松代則是全程都保持笑容,看著他們兩個前往客廳。
「你們慢慢聊哦。」松代等到他們都進了屋子後,將玄關的門關上,接著走向二樓,留下他們兩個在客廳。
到了客廳之後,彼女將伴手禮小心地放到桌上,等到十四松坐下後才跟著坐下。
其他兄弟們都非常識相待在二樓,沒有人下樓打擾他們兩個的獨處時間。於是他們兩個人便這麼面對面坐著,中間還隔著伴手禮的袋子,看起來就像一道牆。
後來是十四松受不了沉默與尷尬的空氣,將伴手禮放到一旁。
「……要不要喝茶?」
「沒關係的,謝謝你十四松君。」彼女輕輕地勾起嘴角,送給十四松一個好看的弧度,「不過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你搞笑了呢。」
聽見彼女這麼說,十四松馬上衝去廚房倒了杯水,再回到客廳,這舉動讓彼女不禁失笑。
「十四號參賽者松野十四松──!現在要開始表演了──!」
***
「樓下聽起來好熱鬧喔,真的不能去看看嗎?」小松靠著牆壁倒立,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力。
「打擾別人戀愛的傢伙可是會被馬給踢死喔,小松。」唐松一如往常靠在窗邊,看著天空擺出他自認為帥氣的姿勢,同時回應小松的問題。
「クソ松,難得會說人話嘛。」
「唐松哥好痛喔。」
「欸?」
好吧,雖然比哥哥先交到女朋友讓哥哥我很不爽,不過看在你們兩個這麼般配,就原諒你們吧。
小松往前一蹬,回到頭上腳下的姿勢,拿起一旁的雜誌,興致勃勃地湊到輕松旁邊。
「欸,輕松,咱們什麼時候去熱海啊。記得幫十四松他們另外訂間雙人房。」